跟清潔回收商Harold 茶敍,聽他提起有意投標清潔路邊三色回收桶的宏圖大計:一方面用具追蹤功能的RFID裝置,藉高科技確保回收物沒被扔到垃圾站;另一方面則打破由單一回收商包攬工序的做法,分割回收點,邀請拾荒者加入管理。
最後一句或者會帶來反高潮,「搞到件事cheap晒」、「沒啥可能」;但也有人認為,這才是高潮所在。聽著Harold的大計時,我的腦袋其實想著下面這故事:早在1993年,印度西部的浦那市(Pune)就成立拾荒者聯盟,把撿破爛的人組織起來,挨家挨戶收集全市近半垃圾。撇開對「拾荒者」三個字的刻板印象,這些工人原來是很稱職的廢物減量大使,認真督促住戶做好廢物分類。政府看在眼裡,2003年決定為「大使」支付保險,以肯定其對改善浦那市衛生環境的貢獻。
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亦在1990年代初成立「波哥大回收者協會」,24個拾荒者合作社與市政府簽約,為該市一成住戶提供清潔回收服務。南美另一國度巴西的聯邦政府在2001年立法承認拾荒者為合法職業,07年制定法規容許市政府聘用拾荒者組織,及後更支持拾荒者發展合作社,提供職業訓練和設施等援助。
絕大部分城市的廢物處理合約只要求極低的廢物回收率,例如我們的食環署。然而,倘若把工作交由拾荒者執行,卻有可能把回收率提高到八成以上 — 原因很單單,拾荒者的收入全賴販賣從廢物撿出來的有用資源,可謂「粒粒皆辛苦」,自然不輕易放過可回收物。所以説,經過適當的培訓及配置,拾荒者其實是回收減廢大使。
香港的路邊三色回收設施,連一個百分點的回收率也達不到,成效卑微。若按Harold建議,以小區或幾條街道為單位,把三色桶交給區內的拾荒者有償打理,定時收集膠樽、鋁罐及廢紙當作「下欄」收入,同時提醒市民妥善回收,保持設施乾淨勿亂用,回收率應可達到雙位數字。
更重要是,這有助公眾對回收系統重建信心。試想像,看到回收桶髒亂欠管理,人們連推開桶蓋也不願,甚至乾脆把它們當垃圾桶。然而,倘若大家看到「減廢大使」勤勤懇懇的打理回收桶,而裡頭的回收物真箇有被回收再用,如此下來,那些肩負減廢重任的桶子才真正有機會實踐使命。至於「減廢大使」,既可以是拾荒者,也可以是基層人士。他們不單能得體地改善生計,還有份推動公眾改變回收行為,發揮更積極的社會資本作用。
期待Harold的回收大計,早日開花結果。
明周 2017年1月17日
綠惜地球環境倡議總監 朱漢強